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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3个具体的方面,了解日本“喜剧性”与“喜剧电影”的发展

娱乐天地2023-05-06 19:58:150

日本早期民间喜剧艺术样式是“落语”和“漫才”,这两者都与中国的相声相似。

“落语”常演的段子在600个左右,其中经典段子有《荞麦面》《寿限无》等,以针砭时弊,讽刺社会问题和现象为主题。

“漫才”是一种站台式的对口类喜剧,一般至少会有两个人进行表演,一个负责装傻,另一个负责吐槽,大部分笑点围绕在彼此间的误会及相关的双关语和谐音字。

有一种说法称漫才起源于前文所述的我国唐朝参军戏的形式,是由艺人自己创作的小笑话、小段子发展而成的日本说话艺术,大部分表演者的语速很快、整体节奏快、笑点密集,一段节目平均十几秒就有一个笑点,是一种快节奏的喜剧形式,入行门槛较低,没有正式的服装要求,亦没有内容立意和包袱的限制。

无声电影时代曾一度风靡的杂技式棍棒喜剧,在音乐的节奏感上对最早一批日本喜剧演员产生了影响。

二战前,最富有代表性的喜剧演员榎本健一便是出身于歌剧,在最早传入日本的爵士歌剧中扮演滑稽人物。

之后,滑稽与讽刺作为喜剧电影的主要表现形式,其中的代表导演有伊丹万作,他的《国士无双》如今只能看见十多分钟的残片(原片84分钟)。

《国士无双》讲述的是大萧条时期两个浪人把一个乡村土夫打扮成最有名的剑客模样,以骗取斗剑道场的钱财,直到假扮者与真正剑士偶遇进行决斗,假扮者两次战胜了真剑士的故事,用荒诞的故事对当时武士道精神进行讽刺。

山中贞雄的《丹下佐膳·百万两之壶》讲述男人家庭生活,虽然全片大多为固定机位,但以高超的剪辑技巧、有趣的故事改编(原作是武侠正剧,被山中改编成了喜剧,颠覆了原作中的人物关系)、演员优秀的表演将浮世生活的自然有趣浸润其中,使得电影在诙谐有趣之余以情感人,传统忠诚的武士道精神在其间被消解殆尽。

这些作品都是对当时日本人情感生活起过典范作用的剑侠故事和武士故事的讽刺,是优秀的滑稽喜剧。

将武士道化身的偶像人物全部予以推倒,把武士道象征的权威主义给予完全的否定,而代之以心地善良的现代人。

日式审美精神可以简洁地归结为这几个词语:肃整、克制、寂静,几乎所有拍摄过较好喜剧作品的导演的作品都具有这样的精神,小津安二郎、伊丹万作、山中贞雄等等。

以小津安二郎为例,他早期的三部家庭喜剧《东京合唱》、《我出生了,但……》、《心血来潮》,一如既往的将视角放置在日本家庭日常生活的展现上,也遵循着他的电影中严丝合缝的仪式感。

《我出生了,但……》是小津庶民电影作品中的代表作,电影成功捕捉到了普通工薪阶级生活中的喜剧性和荒谬性,以孩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中人际交往规则的对比,讽刺成人世界的虚伪。

小津在拍摄室内家庭场景时往往遵循着对角线构图法,顺着一条引导线吸引观众视觉落点。

同时,影片中低机位镜头的微仰角视角为模仿坐在榻榻米上的成年人视角,将镜头与事件发生的空间距离拉远了,保证了观众与事件的一定距离,以便观众情绪的抽离。

与影片中正在发生的故事保持距离是小津的拍摄立场,在他的各类型影片中,情感往往是克制的,不希望诉诸太多的共情。

在小津的家庭喜剧电影中,除却必要的室外跟拍,摄像机几乎都是静止的固定镜头,很少移动,亦没有推拉摇移。

他唯一的镜头语法就是切镜头,因为他不希望“严丝合缝”的构图仪式感被破坏,而当他出于剧情需求必须进行镜头运动时,他也在试图创造一种动态的静止感。

日本二战后的喜剧风格相较于战前更为尖锐,直指社会问题和人性中的弊端,喜剧风格整体呈现出更有力量、更为生动且贴近现实的批判,如《森林的石松》、《纯情的卡门》、《亿万富翁》、《满员电车》等,这些作品或是聚焦于部分底层群体,或是将视点放置在全体民众的精神面貌上,以夸张幽默的形式、鲜明的立场批判社会问题,属于庶民喜剧与讽刺喜剧相结合的类型。

二十世纪50年代,增村保造拍摄的《接吻》《暖流》将情节剧与喜剧相结合,给喜剧带去了一股新的暖流。

同年翻拍自古典“落语”剧目的喜剧电影《幕末太阳传》上映,这是一部典型的日本黑色幽默喜剧,成为了日本喜剧电影发展的重要节点。

《幕末太阳传》取材于历史题材落语中的杰作,因此影片中穿插了许多单口相声,影片讲述了底层平民佐平次在江户时代环境恶劣的妓院里巧妙行骗,与各个阶层的人士打交道以维持生存。

佐平次是一位有缺点却善良的小人物,生活所迫令他不得不做一些不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事情,因此,他在其中滑稽的扮相、困窘的遭遇在让人发笑的同时也心生怜悯,观众很容易因他的遭遇产生共情,由此所产生的“笑”也是怀有慨叹的笑。

1958年,《幕末太阳传》的编剧金村昌平导演了他的喜剧处女作《被偷盗的情欲》,影片展现了流浪艺人的生活境况,全片充满了戏谑的喜剧感和底层人物困窘生活中所透露的淡淡哀愁。

在“落语”的笑料当中,有许多是十分残酷的,不仅仅指社会现实对于底层平民的不公平对待所体现的残酷,还包括愚弄乡下人、将住在破旧大院里的人引为笑柄,这种将底层平民的弱势视为笑柄的做法,与“落语”的形成仰赖于商业资本家的支持有着直接关系。

作为一种说唱艺术的“落语”,表演者不一定要把自己的情感投射到所呈现的角色中,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技巧,在精神层面上与所呈现的角色保持着距离。

因此,对角色本身而言即便是非常残酷的情形,在听者看来却是与己无关,并能很自然地引发笑声。

而电影则不同,观众通过具体演员的表演很容易将情感注入角色中,由此对角色产生共情,因此,对角色的出糗、滑稽行为不可能一味地畅笑,反而会马上感知到引人发笑的滑稽行为是残酷的,由此引发对角色的同情。

所以,“落语”本身所具有的轻松的笑,很难在电影当中实现,这也是“落语”改编成电影的“难点”,而《幕末太阳传》正是利用了这种改编机制,让观众们无法在佐平次等人的滑稽行为中开怀大笑。

因为意识到了现实对佐平次这类底层人物的残酷,即使笑也是怀有遗憾的笑,川岛雄三正是通过这种笑的沉重感来表达他对于现实的思考。

二十世纪50年代末期,围绕着解构国家战争与军队观念的黑色幽默喜剧出现,如《独立愚连队》、《猪和军舰》、《啊!炸弹》等,其中部分影片的喜剧效果是需要有着某种民族文化共识,才能达到意会之后会心一笑的效果。

如影片《猪和军舰》中最富滑稽效果的镜头——男主角开枪将猪群释放后,霎时间人潮汹涌的街头挤满了四处奔跑的猪群,人们被猪围堵在大街小巷中,像慌乱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

这些作品在某种程度上映射着战后日本社会畸形的价值观和任由他国宰割的政治生态,表达的是一种批判与自省。

二十世纪60年代,在继承50年代庶民喜剧类型的基础上,逐渐走向形式与风格的成熟。

1962年,在古泽宪吾导演的《日本无责任时代》中,植木等扮演的公司职员是一个极为荒唐的人物,他快活得像是狂躁症患者,在街头和机关内部东奔西窜、信口开河、随心所欲,反而事事都顺顺当当地如愿以偿,这部电影折射出了当时的人们对于经济高速发展的乐观期待。

1963年,野村芳太郎导演的《致天皇陛下的信》由渥美清主演,以滑稽喜剧的形式讲述了一个贫困无知的孤儿士兵山田,他因软弱在军队中屡受暴力和捉弄,却又因为他人的一点善意和军队给的微薄薪水而把军队看作是天堂。

影片映射着现实中日本军队里一些本性老实,却因军队管理而变得凶猛的下级农民士兵。

由松竹电影公司出品,山田洋次导演的表现小工商业者生活境遇的充满人情味的喜剧——“寅次郎”系列喜剧,是庶民喜剧中最为优秀的作品。

这一系列喜剧将日本人情味、生活气息、乡愁、禅意杂糅在一起,跟随着寅次郎,透过电影叙事场景与时间横跨江户川地区三十年的变与不变,从中感受日本社会传统与现代交织的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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