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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碧云天:城市生活边缘的“小镇青年”,异化成了“城市幽灵”

娱乐天地2023-06-01 00:36:090

在城市生活边缘的“小镇青年”相对应的是已经被城市生活所异化的“城市幽灵”。《五月碧云天》中回家乡拍摄电影的主人公到了《远方》中摇身一变,成了"六亲不认"的城市居民。

在锡兰影像中有这样一系列具有一种生活冷感的"城市幽灵"。他们受过西化的高等教育,习惯了城市的生活,也染上了城市生活的通病:孤独、傲慢、冷漠、个人主义。

在《五月碧云天》中,回家乡拍摄电影的穆扎法就隐约显露出了这种特质。为了让表弟帮助自己拍电影,他劝表弟辞掉工厂的工作,并答应帮表弟在伊斯坦布尔的工作。

然而到了拍摄后期,他又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他去找村子里的贫穷艺人帕伊耶叔叔拍摄素材,但对老人的痛苦不闻不问。

他不关心父亲的"白杨树林",认为父亲固执地在做无用功,极力劝说父母参演自己的电影。

他在回家当晚,听到父母半夜谈话,于是用自己拍摄电影时的收音设备监听父母的谈话,既是现代设备对乡村文明的"入侵",又展现了一种吊诡的家庭关系。

在他回家当晚的梦中,他看到了自己亲戚家的小孩阿里坐在自己的床边,不由惊醒。

阿里和他小时候非常相像,在阿里身上,他看到了童真的自己。为了得到一块音乐手表,阿里要把一个生鸡蛋带在身上40天,他不愿意把鸡蛋煮熟,也不愿意把鸡蛋藏在某处,因为他不选择作弊。

在《五月碧云天》中,穆扎法和他的助手就像是乡村的“入侵者”,村子里的狗冲着他们狂叫,摇篮的婴孩大哭,他们只能落荒而逃。

如果说《五月碧云天》的穆扎法还有些许童真与对父母的动容,到了《远方》中,穆扎法成了伊斯坦布尔的摄影师马姆,他彻底变成了"城市幽灵”。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拍电影的理想,为一家瓷砖厂拍摄瓷砖,虽然在空闲的时间也去拍拍景色优美的地方,但总归远离了艺术世界。

他在与好友闲聊的时候谈到了他往日的理想“要像塔可夫斯基一样拍摄”,然而像每一个不得志的知识分子一样,理想可望而不可即,他只有在艺术的墙外面反复徘徊。

夜晚,他观看塔可夫斯基的《潜行者》,像是一种对艺术信仰的找寻。而当表弟回屋休息之后,他就换上了色情片。

这是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场景:色情片与塔可夫斯基影片的对比,身体需要的放松与精神需要的艺术信仰之间的选择,暗示了马姆不可能在艺术上有更高的造诣。

在影片后半段,电视上的黑白雪花取代了有画面的影像,他变得更加空虚。在马姆让表弟做助手去外出拍摄的时候,他们一起在清真寺拍摄了信众敬拜的过程。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经过了一片美丽的村庄,前面是羊群,后面是湖……这是个完美的拍摄地点,然而迟疑了片刻后马姆并未下车拍摄。

也许他意识到自己就算拍下了这美丽的一幕,也不可能做到像塔可夫斯基那样心无杂念地拍摄,他被困在自我解嘲“摄影已死”后的那一堆任他摆布的白瓷砖里。

对马姆私生活方面的描写更加突出了他的“幽灵”般的孤独。

影片一开始,就是马姆与情人私会的一场戏,这位情人共出场3次,简单、模糊的镜头交代并不能使观众明确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情人抑或是妓女尚不可得知。

第二次出现是马姆在一个逼仄的小酒馆里闷头独酌,酒馆的门打开,她和丈夫同时出场,并假装不认识马穆。

在一个不能光明正大地交流的环境中相遇,情人的表情、举止和马穆的反应完美地呈现了这种要命的尴尬无奈和可悲,他灰溜溜地离开了酒馆。

第三次则是他支走表弟,让尤瑟夫晚点回家的那次,女人的形象不再是模糊的,也少了暧昧不明的情绪。

三次的出场极简洁、极准确地铺陈出马穆压抑的私生活。马姆很少主动与家人联络,被姐姐斥责为毫无责任感。

当接到母亲手术住院的消息后,他不言不语地陪侍在母亲床边,夜里心不在焉地扶着母亲上厕所。一个单身的中年男人,已经甚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算是和家人之间,也只是责任和疏远。马姆只有在面对前妻的时候才不是冷漠的,影片隐约交代了他们之间感情破裂的经过,以及妻子再婚并且要移民的事实。

在接下来的剧情里,有一幕是他开车到前妻楼下,却只能在楼下却步观望,落寞无奈。最后前妻告诉他要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又追到机场,偷偷看着前妻和他的丈夫通过安检,令人唏嘘。

在《远方》中,对马姆产生心灵冲击的正是自己乡下来的表弟。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是承认自己的虚伪,马姆在偷听表弟跟妈妈打电话以至于慌乱踩到粘鼠板的时候,在怀疑表弟偷了银表但又找到了的时候,在看到表弟把被粘鼠板粘住的老鼠在墙上摔死后再丢掉的时候,都是个人主义的外衣被撕扯的时候。

影片最后,马姆坐在伊斯坦布尔港口旁的长椅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吸着表弟留下的劣质烟,像是在心里再次对乡村文明的一种回归。

当在《五月碧云天》中的穆扎法回到故乡拍摄电影的时候,虽然他对别人的困境熟视无睹,并拿着摄影机不断地侵入别人的生活空间,但淳朴的村民、父母和表弟尽全力帮助他,然而到了《远方》中,马姆对于表弟这个从乡村来的侵入者的态度并不友好。

城市生活是一座牢笼,使人变得封闭和自私。

在《适合分手的季节》中,锡兰本人饰演了故事的男主角伊萨。他有点艺术家的调调,典型的知识分子,大学教师,专业是对古遗迹建筑的研究。

他面目表情愁苦,仿佛对任何人或事都有一肚子的意见,事实上,他也和锡兰电影中的知识分子形象一样,自私冷漠,却又有无法压制的控制欲。影片主要集中表现伊萨和自己美丽、年轻而又敏感的妻子之间的关系变化。

影片开头,他就在炎炎烈日中专注于在古遗迹中的拍摄中,一旁的妻子感到闷热与无聊。与妻子分开后他又与旧情人干柴烈火,上演了一场情欲场景,而整个过程完全在伊萨的强势控制之下,他粗鲁地将一粒花生豆塞进情人的嘴里。然而与情人之间的肉欲发泄并不能缓解他内心的落寞,他再次寻找妻子渴望复合。

可就在妻子马上就要回心转意的时候,他又一次拒绝重返亲密的夫妻生活。在旅馆中,妻子起来后,面带笑容地向他讲述自己昨晚的美梦,然而此时的他,思绪已经向往了自由:

“九点的飞机,我请你吃顿丰盛的早餐吧……"在《远方》中,马姆对待前妻依旧是充满了温情,而此处的伊萨,则更加让人感到冰冷。

在影片中,伊萨成为"废墟之上的游荡者",他沉迷于游走在历史的遗迹之中,即使是千里寻妻,他依然不忘记去附近的遗迹拍摄照片。

他的生活极致乏味,只能从前女友那里通过暴力的性爱来找到发泄的出口,然而当面对自己温柔而又敏感的妻子之时这种发泄的需求便失灵了。

个人主义的生活使他对于亲密关系充满畏惧感,而只能成为独处的"城市幽灵"。

锡兰通过"城市幽灵"形象的塑造,描绘了无力克服孤独感的痛苦个体,也是锡兰影像风格"疏离感"的来源。这些人物,如同安东尼奥尼影像中被异化的虚无主义者,经受着精神世界的荒芜,处在痛苦的迷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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