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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男女禁忌之恋,如管中窥豹般,映射出日本文化过激病态的一面

娱乐天地2023-05-31 19:24:320

常常听人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以此来歌颂爱情是高于生命的存在。

但倘若两个年龄相差17岁的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为了“偷情”的欢愉而放弃生命选择殉情,是真爱的伟大还是欲望的自私?

更令人咂舌的是,这部电影的原作是根据日本真实发生的“阿部定事件”所创作的。

50岁的编辑久木职场失意,被公司“停任编辑”滑落人生低谷;38岁的凛子面对教授丈夫的公式化生活,处于日复一日的“性压抑”中。

短短几分钟的开场,两人压抑的生活境遇已经深深烙印在观众的内心。

就在这种压抑的氛围里,犹如一块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面,两人偶然地在一次书法圈聚会上相识,一个眼神便干柴烈火般痴缠在一起,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踏上了婚内出轨的旅程。

从东京,到箱根;从受到内心谴责“会有报应的”,到后来连父亲的葬礼当晚都要幽会;

从找借口出差私下偷会,到开房成本太高而租下房子朝夕相对,买菜做饭,过起了夫妻一般的小日子……

入住新房的第一顿饭,是凛子最爱的水芹香鸭,两人仿佛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幻想着能长厢厮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随着两人关系愈发紧密,和各自的家庭却愈发像陌生人;

而外界的社会环境越是对他们敬而远之,他们越是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般抛开一切,不加掩饰,公开出入。

就像我们身边的很多年轻人在自由恋爱时遭到双方家庭的反对,便会逆反心理一般,产生更强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加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久木和凛子这两只躲在性爱里逃避现实的鸵鸟,越是被社会道德边缘化,越是痴缠得难舍难分。

一边是久木的妻女从若有察觉佯装正常,到最终平静又突然地提出离婚;

一边是凛子的丈夫动用私家侦探,以一纸匿名投诉信让久木被流放分公司,还用绝对不会离婚来惩罚凛子,让她永远背负放荡的精神枷锁;

而凛子的母亲也鄙夷她:“我没生过你这个荡妇!”

在西方的《圣经》中,亚当与夏娃受到蛇的诱惑,不顾耶和华警告偷吃了禁果,被永远赶出了伊甸园;

而久木和凛子也不顾家人和世俗观念的约束,在付出众叛亲离的代价后,抵达失乐园,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两个被社会所抛弃的灵魂,孤独而疯狂地燃烧着,在火中舞蹈,在火中取暖。

最终久木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对于领导的挽留久木早已不在乎。

而凛子也同丈夫道别,对于丈夫怒道“你疯了吗!”凛子说,“不,我很清醒。”

当真是清醒的吗?

在爱情那美妙的荷尔蒙消褪后,在亲人和社会的外界压力消失时,他们还能否撑得起这座美丽的“爱情小屋”?

记得赵雷有首歌《再也不会去丽江》里,有句歌词是这样唱的,“别给性穿上爱情的衣裳”。

每次久木和凛子的相聚场面都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春景图,一定程度上,何尝不是在把“爱情”当作“性行为”的遮羞布呢?

像泡腾片落入可乐瓶,在一瞬间喷涌而出的东西叫泡沫,这样的泡沫在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就是结束消亡的时候。

久木二人显然也明白这份“真爱”的不长久,也害怕眼前人最终沦为平庸的生活伴侣。

在一次聊天中,久木提到阿部定的故事,两人一拍即合,决意要把这份爱于高光时刻变成永远,在爱得最热烈的时候一起服毒死去。

电影看到这里总觉的压抑到了极致喘不过气来。

长相气质清纯的凛子,生活一直循规蹈矩,内心却暗涌着丰富的情感和极强的自毁倾向,像一朵午夜里盛开的曼莎珠华。

久木采摘了这朵彼岸花,召唤出了两人内心的过激与偏执,以爱之名,一步一步走向了不可收复的绝境。

最后的一天,选一个环境极好的地方;最后的一餐,依旧是凛子最爱的水芹香鸭;

最后的亲吻和欢愉,按照计划好的那样,久木含着掺了毒药的红酒吻给凛子,两人以连接在一起的姿态在最高点死去

直到被发现的时候,也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爱这一舒心惬意的字眼,其实暗藏一副极为自私、破坏或毁灭的剧毒。”

用死亡来达到至福,这日本电影很喜欢表达的物哀文化,喜欢把最美好的事物和死亡紧紧绑在一起,追逐樱花般短暂释放的“瞬间美”、“逝之美”。

与我们国家擅长规模宏大的叙事不同,日本作家往往善于写“小而美”。

被誉为“情爱大师”的渡边淳一在1997亚洲金融危机这一年,不写经济泡沫,不写社会情绪。

而写久木和凛子一对中年男女的婚外禁忌之恋,管中窥豹,足见日本文化中过激病态的一斑。

这部1997年拍摄的电影,时至今日依旧能引发巨大共鸣,很大原因在于久木和凛子二人各自婚内的状况,仍是当今多少夫妻的真实生活写照。

在生儿育女的辛苦哺育中、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在日复一日的枯燥重复后,夫妻逐渐变成了伴侣、同志、战友、甚至搭伙儿过日子的人。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同睡一张床,彼此的心灵却相去万里。

能将最炽热的爱最终化作一潭死水的夫妻关系,也是当代年轻人恐婚的原因之一。

很多人一说看《失乐园》第一句就要提到“抛开它的三观不提”,要抛开人性和价值观而去看两人的纯粹之爱。

并潸然泪下夸赞这是超越世俗和道德的枷锁、忠于内心忠于自我的终极之爱,大搞真爱万岁论。

但为何要抛开三观不提?怎么能抛开三观不提?为了“偷情”而“殉情”,究竟是真爱的伟大,还是不考虑他人的自私?

甚至在二人最后“写给大家”的遗书中,还提出“请原谅我们的任性,请将两人葬在一起!只此一个心愿。”

死去的人死去了,浪漫了,永恒了,留下活着的家人独自消化痛苦。

在殉情前一天久木离开家的时候,女儿临别那一声“别走”,是否也是第六感中对父亲的挽留。

久木与凛子能够灵魂契合而肉体火花四射,看似是因为互相被对方需要、欣赏。但重新审视起来,哪一段关系的开始不是充满着新鲜感与赞美?

之所以两人在越陷越深到达峰值的时候选择结束,说白了就是因为倘若各自离婚,重建家庭,面临的又是普通的婚姻生活。

自觉经受不起平淡琐碎的考验,不愿如此走下坡路,不愿如此落入俗套循环,“只讲人性,不讲道德”的一己私利罢了。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新鲜感不是换不同的人去做相同的事,而是和这个人去经历不同的事。把厌烦眼前的平淡当作借口而放纵欲望的膨胀,恣睢注定不是王道。

值得一提的是,全片中对于久木这段不伦恋,只有他的大学老友一人给予理解,并且多次表示也想像他一样谈恋爱。

但同时也明白“走错一步便会失去重要的东西,工作、家庭”,可谓在理智思考后被迫保持了“正确”,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作者渡边淳一本人的态度。

花花世界里,我们每个人可能都会有这种时刻,内心的魔鬼蠢蠢欲动、在红线边缘跃跃欲试。

但多数都还是扛下了身为社会人的责任担当,人绝非作为孤立的个体存在,而是社会的人,这一点在中华文明5000多年的传承中已根植我们心中。

席勒所言如是,“真正的爱情是专一的,它狭到只能容下两个人生存,如果同时爱上几个人,那便不能称作爱情,它只是感情上的游戏。”

法律制度从来不能阻止人的感情的发生,这也是社会道德体系之所以存在的原因。

世俗之见约束人们不能“既要”“又要”,而人之所以为人,也是因为动物全凭本能,而人能够自由地选择是否听任本能。

在人生的岔路口如何选择,秉持什么样的价值观,能否经受得住考验,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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