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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焕章:为农民拍电影是我最大的幸福

娱乐天地2023-05-04 16:18:070

赵焕章近照 光明图片

由此,赵焕章的人生迎来重大转型。22岁入行,从场记做起,再任助理、副导演,到1974年与宋宁奇联合执导电影《一副保险带》,赵焕章开始了他的导演生涯。

1980年,《海之恋》上映,随后“农村三部曲”接连推出……扎实、丰厚的生活和艺术积累,让赵焕章攀上创作高峰。1988年,他荣膺“新时期全国影视十佳导演”称号。1981至1989年,连续三届被评为上海市劳动模范。2005年,中国电影百年,获“优秀电影艺术家”称号。

观众称赵焕章为“庄稼人的导演”,评价他的农村题材影片有思想性、艺术性,洋溢着一股自然的、清新的、迷人的“乡土气”。《喜盈门》讲的是北方农村一个四世同堂大家庭,祖孙婆媳姑嫂妯娌之间的人际关系纠葛。故事背景,是以家庭为单位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推行。影片将一个复杂的农村基本经济制度改革问题,转换成浅显易懂的家庭关系描绘,观众透过亲情的重建,感知到改革开放带来的时代脉动,在笑声中受到触动,得到启发。

放映那年有这样一个细节:影片完成后,按惯例要有答谢放映,赵焕章带着留厂拷贝到与拍摄相关的上海、济南等地巡回放映。他特意留心数了数现场观众的笑声。在上海,观众笑了四五十次;到济南,观众的笑声是七八十次;再到烟台,有一百多次笑声;到了平度县城,观众笑了一百二三十次;等真正到农村,笑声达到一百七八十次。

“越靠近农村,越靠近农民,越靠近家乡,掌声和笑声就越多,因为老乡真正懂得片子里的故事和细节。”从笑声中,赵焕章看到了自己作品在农民观众中受欢迎的程度。在笑声中,他更加坚定了用毕生精力为农村小人物画像的创作方向。

《咱们的牛百岁》讲的是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中,党员牛百岁带领由懒汉、寡妇和光棍组成的社员小组脱贫致富的故事。“牛百岁”的形象,成为新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

影片中有一场戏,懒汉田福跑到牛百岁家里砸锅泄愤。“砸锅”的情节,是赵焕章启发编剧袁学强从农村原生态生活中发掘的。当年,导演谢晋对这场戏赞不绝口,说“这种戏谁都拍不过赵焕章”。的确,没有长期农村生活的积淀,没有对农民兄弟的一片赤诚,绝对拍不出这样朴实无华的精彩场面。

1985年上映的《咱们的退伍兵》,出自老作家、“山药蛋派”代表人物马烽和孙谦的作品。当时,赵焕章看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给农村带来的显著变化,迫切地想要尽快予以反映。影片只拍摄了70多天,以山西某乡七户农民的现状,展开一幅农村现实生活剖面图,反映了亿万农民探索致富之路的心声。

“农村三部曲”,部部紧扣农民身边事,农民看了亲切,怎不喜爱?正如赵焕章自己的提炼总结:“要拍农民戏,先拜农民师。”他坚信,“生活是创作的源泉”。

导演农村题材影片,赵焕章有5条原则:题材具有社会意义,反映群众心声,富有时代感;符合生活真实,不搞胡编乱造;把戏揉进日常生活,要有生活气息;注重中国人民的欣赏习惯和审美情趣,追求群众喜闻乐见的轻喜剧风格;人物都是活生生的,有鲜明的个性色彩。“农村三部曲”的成功,正源于此。

赵焕章的认真敬业,在上影厂是出了名的,更令人敬佩的,是他对剧本、对作者的尊重。对全国不少业余作者尤其是农民作者,他都热诚相助,甘当不挂名的编剧,一次次帮助作者修改剧本。

《喜盈门》的原著来自山东农民辛显令,赵焕章将作者邀来上海一起改剧本,两个月的时间,五易其稿。《咱们的牛百岁》的作者袁学强也是农民,一手把锄一手写作。赵焕章读了他的小说《庄稼人的脚步》后将他请到上海,和上影资深编辑刘福年一起,教袁学强“触电”。在上影文学部招待所的宿舍,墙上贴满了手抄大字的剧本文稿,针对每个章节提出的意见也都写在上面,几个人日夜讨论、修改,七易其稿,才最终定稿。

“剧本,一剧之本。我最喜欢和生活底子深厚的作者合作,最反对脱离生活的编造。”赵焕章说,电影是富于群众性的艺术,从内容到形式都应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创新不是片面的形式、技巧问题,基于生活的朴实无华和高度提炼,就是创新。作者要有敏锐深刻的洞察力,对生活要有独到见解。

赵焕章的心中始终牢记“搞电影不能忘了农民”,要“为中国农民拍电影”。他说,“如果作品能得到观众的喜爱,说明我们的劳动得到了社会的承认,那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从中国电影金鸡奖的领奖台归来,赵焕章还在坚持下乡生活,依然沉醉于迷人的乡土气。“是生活给了我一切,带给我丰硕的创作成果。”他说,“时代在前进,农村在发展,相信今后一定会出现更多有影响力的、观众热捧的农村题材影片。我很期待!”

(本报记者 颜维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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