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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还原露宿者生活样貌,审视《浊水漂流》背后导演所展现的主题

娱乐天地2023-05-08 15:53:301

2012年2月15日,某部门在未事先通知下,就以「清场洗地」之名将深水埗通州街天桥下,40几位街友的床垫、保暖衣物、身份证等私人物品当作垃圾丢弃,事发后街友们愤而向官方求偿,引起社会关注。

当时一位香港中文大学新闻系的学生前往采访报导记下此事,他是李骏硕,九年后他将此事改编为《浊水漂流》,该电影风光入围金马奖12项大奖,成为入围最多奖项的大赢家。

街友,亦称作游民、露宿者、无家者、流浪者,但无论什么名称,似乎都难以洗刷社会对他们既有的印象。肮脏、贫穷、污秽、臭味,这些形容词对比的是在这座城市里,仍可以洁净、光彩、安稳地生活着的人们。

全球每一座城市,几乎都会见到他们的身影,他们在公园、在天桥下、在车站、在城市每一个角落,静静地生活着,多数人只会匆匆从他们的身旁走过,不会多想他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浊水漂流》虽改编自真实事件,但模糊化了角色,也虚构了情节。主角成为街友想象的共同体。

这样的手法与2020年赵婷拍摄《游牧人生》相同,以一种关怀的角度试图去还给街友们更立体更多元的生命,却也是一种远观、带有想像的创作,他们不只要拍人物,也要拍社会困境,仅仅着重在关怀,而尽量不去批判,无论是批判关怀对象,或是批判制度、官方及资本家。

不过,《浊水漂流》没有《游牧人生》中那些荒野的自然风光,他关注的是连房车也没有的人,在拥挤的城市里面已几乎无处容身的人。

电影让我们看到露宿者生活的样貌。他们不只是在城市阴暗角落苟延残喘,他们也像是候鸟一样,会捡拾材料自己搭建房屋、寻找家人朋友,他们有爱的需求、有烟有酒的娱乐消遣,他们也努力工作,只是收入不稳定,因此三餐不继只求温饱,更没有办法「上楼」。

在电影里面,他还虚构了一个年轻的露宿者,拿了一个口琴就到处流连,他与这群人显得格格不入,他也不能说话,是一个「被禁言」的角色。似乎是一个象征,对街头上抗争者的隐喻,他们大声说话、极力呼救,却始终没人听见,而最后我们发现他不必流落街头,他有温暖的家庭,但哪个才是他要的人生,无人明白。

其实不只是香港,其他地方都一直试图「清理」这些人,避免他们有碍市容或者成为制度外的犯罪隐忧。在从末端去提供食物、住所其实远远不够,因为没有看到源头的问题,或是看到了却无力解决:无力解决失业率过高、收入过低的问题,无力解决房价过高的贫富差距问题,无力解决家庭照护能力不足、教育及托婴公设缺乏的问题。

我们只看到他们出现在街头的问题,却刻意忽视了背后的原因。好像把人丢进城市里面,他们理应懂得安稳生存,却没意识到制度愈来愈险峻、而人人立足点不同。

老实说《浊水漂流》因为角色的模糊,他想呈现出一个现实社会的众生相,因此没有主线故事也没有主要人物,很可能是一部令人过目即忘的电影,就像在这个时代里露宿者的缩影,即使他被看见、被听见,也没人在乎。社会以为洗地把他们驱逐,而电影让他们用生命燃起熊熊烈火,去照耀、温暖这个冷漠无感的社会。

我们是否有意识到,他们与我们并不遥远,甚至只有一线之隔,露宿者中也有老师、有厨师、有服务生、有店员、有老板,只是因为人生际遇,在某个时候出现了一点裂缝,一个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原因,而离开了社会主流认知的正常轨道。今天被洗劫的是他们,也可能是我们每个人。

因此,电影看似在吸引人们去关注这个流浪群体,同时也在吸引人们去关注导致他们流浪的根源所在。为什么有本领、曾经有正当职业的人,如今会走到这个境地?在这样的状况下,谁又能帮助他们,谁又该为此负责吗?

电影以小放大,通过聚焦小群体来展现一个被避而不谈的话题。通过还原露宿者生活样貌,审视《浊水漂流》背后导演所展现的主题。我想,这才是电影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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