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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比杭州人更爱岳飞的吗?

娱乐天地2023-05-06 14:38:040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满江红·写怀》

整个春节档,几部电影在热搜上打得热火朝天。昨天一看,《满江红》已经拿了中国票房历史第八,远远超出其他几部电影。

南宋绍兴年间,岳飞死后四年,秦桧率兵与金国会谈。会谈前夜,金国使者死在宰相驻地,沈腾饰演的小兵张大和易烊千玺饰演的亲兵营副统领孙均被卷进这巨大阴谋之中。在叙事推进中,在不断的反转中,如同编剧所说,《满江红》试图从小格局的“谜题“一步步升维到大格局的国家情怀上。

有意思的是,在杭州,这个岳飞惨遭冤狱的地方,市民们对于《满江红》却兴趣缺缺,在票房上被科幻片压了一头。

笔者作为杭州人,有时总想为家乡叫屈。不知已有多久,人们对于杭州的印象似乎总是和“绵软无力”“纤弱娇柔”相关。虽然贵为“人间天堂”,却又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康王赵构当年本欲“临安”于此,谁知最后却成了昏庸的高宗,只想偏安一隅。这座城市就像个“致命女郎”,倘若久留,只怕叫人壮志未酬,雄心尽丧。

然而事实绝非如此。作为宋仁宗口中的“东南第一州”,杭州的人文历史甚至可以追溯至几千年前的上古良渚文化。倘若没点骨气,又如何能够绵延至今?

春节期间,造访岳王庙的市民络绎不绝。对秦桧的鄙夷和对岳飞的敬仰,是杭州人最典型的共同情感。吃着“葱包桧”长大的杭州人,每每路过岳庙外的那堵红墙,总不免放慢脚步,追思岳鄂王的忠义与壮烈。以此为代表的人文精神,早已凝结于杭州的自然景象当中。清人袁枚就有诗云:

江山也要伟人扶,神化丹青即画图;

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

千年以来,代代英才塑造着杭州的气质。一座城的历史,说到底还是人的历史。

王旭烽为杭州立传,讲得最深也最有趣的,便是与杭州结缘的历代风流人物。一本《杭州传》,用数十位古人的事迹将杭州的气质尽数勾勒于纸上。

刚烈仁义之人,岳飞自不必说。上至春秋,有被梁启超评为“智勇深沉,一世之雄”的伍子胥;下至明朝,有“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近至民国,更有“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女中豪杰秋瑾

自在超然之人,苏轼无需多言。东汉时,严子陵独钓富春江,纵使光武帝刘秀请他出山,也洒脱回绝,直叫千年后的范仲淹无限景仰,赞之曰“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后世的林逋效仿如此气节,“梅妻鹤子”,亦传为一段佳话。

不过最让我觉得有趣的,其实是一个似真若虚的人物——活佛济公。这个“鞋儿破帽儿破袈裟破”的和尚,全然撇开阳春白雪,在老百姓的口口相传中家喻户晓。还记得小时候看电视剧,游本昌饰演的济公看似离经叛道,“浑不吝”,却有一颗无比高贵的心肠,惩恶济贫,哭笑人间。读了《杭州传》,则又知道,济公在得道高僧之外,还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诗人。一首《湖山有感》,道尽了杭州城的千古繁华,和繁华底子里的淡然:

山如骨,水如眼,日逞美人颜色;

花如笑,鸟如歌,时展才子风流。

虽有情牵绊人,而水绿山青,依然自在。

即无意断送我,如鸟啼花落,去也难留。

阅历过许多香车宝马,消磨了无数公子王孙。

画舫笙歌,何异浮云过眼;

红楼舞袖,无非水上浮鸥。

他人久住,得趣已多;

老僧暂来,兴复不浅。

你既丢开,我又何须。

立在此,只道身闲;

看将去,早已眼倦。

咦,非老僧爱山水,

盖为看于见,不如看于不见。

王旭烽为杭州作传,从远古时期开始勾勒出这座城市的发展历程。她首先是一个大海湾,后来成了一片沼泽地,我们的祖先陆续来了,在这里住下。水退了下去, 陆地浮了上来,人越来越多,从山中小县进入江干大郡,从无足轻重的小县成长为如今的现代化花园。杭州是从水里漂来的,沧海桑田,直到今天,它依旧是一只漂浮在水面的船舰,随时可以起航。

疫情已近尾声,延期许久的亚运会重回正轨,众人的目光想必又将聚焦于这座“东南第一州”。只愿诸君看于见杭州,亦看于不见杭州。

(来源:新星出版社微信公众号,作者小Y,王旭烽系民进浙江省委会原副主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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