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艺评｜《望道》中的色彩拼图

见到演员刘烨的时候，他正在准备一场和胡军的对手戏。化妆师给他的发色上了几丝“奶奶灰”，老年陈望道的形象窥见雏形。

2021年，电影《望道》开机。概念海报中红色与黄色的“望道”字样，给予了主题“信仰”和“热爱”以底色；一位书生剪影站立船头，他脚下的金色线条，是浪涛，是光芒，也是火焰。

这位书生便是电影《望道》的主人公，复旦大学的老校长陈望道先生。面前的刘烨，一如史料中的望老形象，一袭灰色长衫，素雅而清瘦，坚定而专注。

《望道》是一部颇具影像质感的影片。摄影出身的侯咏导演对拍摄中的服化道可谓精益求精。电影着重描绘的情节，是从水深火热、风雨飘摇的时期说起，那是一段兼具神秘、冲突、华彩的年代，于当代的我们都具有吸引力。作为一部新主流大片，它的配色是考究的。除了稳重的黑白、灰黄色系，也不乏橙、蓝、粉等一系列相对富有张力的五彩色调。

女学生们的“着装代码”是蓝。浅蓝宽袖辅以简单盘扣，少女的模样又添上几分青春时期独有的清纯和知性。彼时，大火的还有“阴丹士林蓝”，因其轻快明亮的色感和不易褪色的工艺，从名媛小姐，到妇女学生，都是这蓝色的一线追捧者。

影片中望老知己蔡慕晖的扮演者文咏珊，在片中的造型也是可圈可点。蔡慕晖是一位新女性，既饱读诗书又大方得体，文咏珊身着的几件长款旗袍，有粉色格纹的、浅蓝一色的、橙色碎格的，色彩多样但整体素雅，符合其知识女性的身份定位，落落大方又不失青春明媚。

望老一生的爱好是买书、喝茶。《望道》定档海报中的陈望道身着长衫，在一片疮痍废墟中尤为显眼，其坚定的目光与冲破雾霾的浅金色阳光相呼应。电影中刘烨饰演的陈望道，也如望老亲友和学生口中的印象，总是一身长衫，有时是浅灰色，有时是米色，不张扬，踏实稳重。与望道志同道合的知识分子们，也无一不穿着沉稳，配色简洁，深蓝条纹或灰白大褂，时刻在厚积薄发中。

红糖、红旗、红袖、红颜，红色是电影《望道》不可缺少的主色。“真理的味道”不仅有点甜，还多了一层视觉通感。作为片中最具强视觉调的色彩，红色承担了信仰、青春、力量、热情、革命、喜庆等多重传递效果。在西学东渐的影响下，红色保留了其特有的生命力，直至今天，它依然是中华儿女欢庆时的首选配色。

电影筹备期时，我曾与创作团队一同前往望老的故居——义乌分水塘进行采风。百年后，分水塘的百姓依然勤劳质朴，大片的绿荫覆盖着这座颇具古韵的小村庄，望老的旧居外立面粉上了新的白墙，树绕村庄，水满陂塘。影片中也复刻了分水塘当年山清水秀的面貌。在经历了战争年代后，山河间不仅有纷繁混乱的青灰和土黄，更有生机勃勃的翠绿和明亮。绿水青山不仅仅是祖国发展的见证，也是我们美好生活代代相传的信物，这绿色，充满了希望。（何蔚）